终极女科学家典范——舍利·A·杰克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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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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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霍霞 许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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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逊博士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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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滨海新区管委会主任皮黔生先生向博士（左）赠送礼物
麻省第一个黑人女博士 美国原子能委员会前主席———
如果迈克尔·杰克逊有“粉丝”，不足为奇。但舍利·A·杰克逊博士是一个相貌平平的黑人女科学家。的确，学术、政界和商业的杰出背景使她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科学家，但她拥有“粉丝”的背后却有着更深刻的原因。
上周，杰克逊博士率任斯利尔理工大学访问团到达北京。但恰恰就在本报记者采访她的时间来临时，一连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的她，终于病倒了。大家都为杰克逊博士捏着一把汗，她却惊人地出现在了会议室。尽管嘴上鲜艳的口红掩盖不了她的憔悴，她的回答依旧敏捷，顺畅，充满智慧。
就像在接近太阳之前，会感受到太阳的热量。在见到杰克逊博士之前，我就感受到了她的辐射能量。
一提到杰克逊博士，几位任斯利尔理工大学下属学院的院长全是眼睛大放异彩，脸上充满崇敬。如果是迈克尔·杰克逊的歌迷们有这样的表情，我一点也不奇怪。但杰克逊博士是一个相貌平平的黑人女科学家。我不禁纳闷：是什么使这么多世界上有学问，有地位的科学家成为她的“粉丝”(Fans)？
看得出，杰克逊博士周围同事们对她发自内心的热忱与推崇，不是因为她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第一个黑人女博士，不久前还被美国著名的《时代周刊》称作“很可能是终极的女性科学家典范”；也不是因为她上任不久，就为任斯利尔理工大学募集到当时捐给美国院校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款捐款3.6亿美金；也不是因为她曾被克林顿任命为美国原子能委员会主席，成为出任这一要职的第一位黑人，也是第一位女性；更不是因为她现在被选为任斯利尔理工大学校长，当之无愧地成为美国全国性科学工程研究大学的第一位黑人女性校长。名，利，权———这些全不是！我深深感觉到，杰克逊博士的权威来源于她自身的内在力量。
这种内在力量也是杰克逊博士生命成功的秘诀。问她这个秘诀是什么，她只给了三个关键词：“坚韧不拔，积极上进，勤奋工作。”这使她重树了美国原子能委员会的信誉。
坚韧不拔恐怕是杰克逊博士给人印象最深的特质。提起她，同事们最多提到的三个词是：“远见，重点，决心”。任斯利尔理工大学是美国最早的理工大学。它曾一度辉煌，但1999年杰克逊博士上任时，学校却面临危机：前校长在职员议会投了不信任票后，被迫辞职；由于资金不足，学校几个重要职务一直空缺。杰克逊博士在几百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临危受命为校长。她上任打的头一炮就是制定了一整套“任斯利尔复兴计划”，目标是要把任斯利尔建为全美，乃至全世界的一流大学。而她上任之后的第一重点是募集资金。目前，任斯利尔已经募集到了6亿美金。同时，她还招兵买马，聚将纳才，创建新的学术项目与研究方向。
然而，想改革是艰难的。人最怕什么？变化！杰克逊博士去年花4亿美金巨资筹建了生物技术及跨学科研究中心，她还关注新媒体，甚至独出心裁地开办了游戏专业。可是，这些都不符合任斯利尔这个有180多年历史老牌大学的传统观念。不满、闲话甚至是诽谤铺天袭来：“要加生物？！什么？还有媒体？现在又来了艺术？！到底要把任斯利尔搞成什么样？”但任斯利尔生物技术及跨学科研究中心主任溥葆勃博士说杰克逊博士就像家长对待孩子一样，任凭孩子又哭又闹要冰激凌吃，她始终富有耐心，但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正是这种坚持、毫不动摇的精神使杰克逊博士在被克林顿任命为美国原子能委员会主席这一要职后，机智地解决了这个委员会面临的几大困境。与任斯利尔大学的情况相似，1995年她上任时，美国原子能委员会正值历史最低潮：公众对于原子能材料松懈的安全管理极为不满，对委员会充满了不信任。据《棱镜》报道，杰克逊博士几乎是一手力挽狂澜，加强了安全标准，赶走了姑息放纵的官员，重树了美国原子能委员会的信誉。
她每天几乎不怎么睡觉。
杰克逊博士的坚持不动摇也表现在工作质量中，与她一起工作要求很高。说真话，我见到任斯利尔国际促进部主任,我的朋友陈霞时吓了一大跳：一点不夸张地说，她瘦得皮包骨。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我从来没这么拼命地干过。每天几乎不怎么睡觉……可是，我心里挺快乐，因为杰克逊博士真的是要做点事，而现在真要做点事的人很难得。”说话间，她疲惫的脸上绽出笑容，一种找到自己生命价值的自豪与知足的微笑。“那，杰克逊博士睡不睡？”我问道。“她也不睡。”陈霞说。
我问杰克逊博士哪来的动力，她说：“谁知道？一部分是我的个性，一部分是我父母的教育。”杰克逊博士的父亲是从邮递员干起，母亲曾做过教师与工人，他们俩有一点是共通的：坚信教育可以改变命运。杰克逊博士的母亲在所有孩子上幼儿园前就教会了他们识字。初中时，杰克逊博士的父亲告诉她：“向着星星攀登，你才能爬上树顶。最起码，你能离开地面。”这是杰克逊博士的父亲教给她志当高远最深刻的一课。
有人向她吐口水，甚至在波士顿还有人拿枪要杀她，只因为她是黑人女性。
1964年，还是青年的杰克逊博士被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录取。但没人愿意理她，有的老师叫她去“学点营生”或干脆“到大街上溜达溜达”，也有人向她大嚷，吐口水，甚至在波士顿还有人拿枪要杀她，只因为她是黑人女性。然而，杰克逊博士并没有愤恨，直到今天，麻省理工学院的老师还记得她为改变种族政策争论时，从没发过火，总是平静优雅地辩论。相反，杰克逊博士意识到既然自己那么显眼，应该把阻力变为动力，做一个杰出的典范。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久，那些以前总躲着她的同学却来找她做辅导了。而她，也欣然同意。
听到杰克逊博士的成就，许多人觉得她一定是不苟言笑的铁面女强人。其实不然。陈霞说杰克逊博士在饭桌上还跟她开玩笑，而任斯利尔拉里管理学院代理院长何一夫博士也说在他表达了不愿做院长，而更愿意从事学术研究时，杰克逊博士没有强迫他，而是说：“请你暂时代理一下。”溥葆勃博士十三岁的孩子病了，虽然杰克逊博士只见过他一次，却打来电话问候。溥葆勃博士说：“她有一颗温柔的心，只是不愿显露。”
无法证明，但她却深信的。
问到生活中有什么没有科学根据，她却相信，杰克逊博士马上答道：“上帝！”在她眼中，科学跟宗教完全没有矛盾，而是人类生命体验的两个方面。宗教是信仰，而科学是探索与观察，也就是问问题与找证据。
当年，她学习深奥抽象的物理学，是要“了解世界是如何运转的”。学习物理学锻炼了她解决复杂现象的能力：如何去分析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以及怎样获得答案。这为她后来主掌美国原子能委员会和任斯利尔理工大学这样大型的复杂机构帮了大忙。而杰克逊博士之所以取得今天的成就，动力完全来源于她一颗关爱人类，关爱他人的真心。这恐怕也是她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粉丝”的根本原由吧。
我问她会在自己的墓志铭上写什么，杰克逊博士虽不情愿回答，还是给了答案，还惊人地短：“她尽力了，她去世了。”问她尽力做了什么，她说：“我尽了最大努力；我尽力在生命的旅途上去帮助别人；我尽了最大努力并有幸去领导这所大学；我尽力去改善人们的生活；我尽力把我的孩子抚养成一个好人；我尽力为我丈夫做一个好妻子；我尽力为我父母做一个好女儿；我尽力提升我的领导职位去为许多人谋福利，我敢于做决策并坚持到底。这就是我的一生。”我想，杰克逊博士或许还应该在她的墓志铭上加一句话才更完全。那就是：“她关爱了；她尽力了；她去世了。”
杰克逊博士对科学的兴趣引发于野蜂。小时候，一连几年，她采集野蜂，放在家里的后阳台的玻璃瓶中，不断调整热度、光线和食物进行观察，并不厌其烦地做记录。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像苏·芒克·克德的畅销小说《蜜蜂的生命秘密》中描写的一样：年轻的主人公莉利逮了一些蜜蜂装在玻璃瓶中。两天后她打开瓶盖，想让蜜蜂恢复自由。“走吧，”我说。但是蜜蜂没有动，就像停在跑道上的飞机，并不知道可以起飞。它们把腿攀在瓶壁上，好像整个世界都缩进了那个瓶子。我敲敲瓶子，甚至放倒瓶子，但这些疯狂的蜜蜂依然不动。第二天早上，这些蜜蜂还在那儿。”
杰克逊博士说蜜蜂是忘记了以前的自由是什么样。尽管它们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世界，却情愿被关着。可是，瓶子是敞开的。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瓶子。
也许，杰克逊博士一生是在尽力飞出,也在尽力帮助别人飞出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瓶子。
[北京科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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