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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鹤绂的教育思想与科学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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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人
网站 2004-06-18
作者 吴水清
（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 北京 100039）
当卢鹤绂刚20岁出头的时候，就成为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物理系唯一的中国教员。抗战时期，卢鹤绂谢绝了友人的热忱挽留，费尽千辛万苦回到了祖国。他从教50余年，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奉献给我国的教育与科研事业，不愧为一代宗师，受到无数后来者的崇敬和爱戴，成为现在的、未来的物理学家的楷模。[1][2]
1997年2月17日，卢鹤绂教授不幸逝世，参加他追悼会的海内外学子竟达数百人。本文作者也匆匆赶到了上海，看到卢鹤绂灵堂有这样一副对联，足以表达后学者对他的哀悼：“纯真科学大家，心绝纤尘，念兹在兹，功被物理微、宏、宇；义方教育名师，胸涵学海，勤斯敏斯，范存辟雍达、慈、严”。
1、“知而告人，告人以实，仁信也”
卢鹤绂生前经常告诫自己的学生：“知而告人，告人以实，仁信也”。这是他从教50余年的座右铭，也是他的教育思想的精髓，纵观他的一生，无论是对人、对事、对科学，都是实事求是，都是知而告人，告人以实。凡是接触过卢鹤绂的人，深深的被他的“仁”所感动，也为他的“信”所感染。他给学生的信函中，总是平等地谈思想，谈观点，倾诉他的所知所闻，字里行间都流露着他的满腔热忱、无限希望。
本文作者有幸与卢鹤绂长年通信，从科学前沿到教育思想，从为人之道到科研作风，从著书立说的诗词书画，无所不谈，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高风亮节和君子之风。凡是听过他讲课的人们，都被他高超的驾驭语言的能力所折服，更为他的君子之仁所感叹。他快语直言，无遮无掩地率直通报他的未曾公开的成果。他向自己的学生敞开坦荡的胸怀，没有不可告人之言，也没有不可告人之事。他的学生在一篇回忆文章中曾将卢鹤绂的君子之风看成是他“辛苦耕耘教坛、敏赡教书育人的高标逸韵”，是十分恰当的。[3][4]
2、“通权达变，灵活应用；学而时习，运用自如”
卢鹤绂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科研与教育生涯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方法，那就是：“通权达变，灵活应用；学而时习，运用自如”。在他看来，无论是物理研究，还是物理教学，都不可拘泥于常规，应当根据事物的客观规律，采用灵活、变通的方法，并注意温故而知新，就能够达到运用自如的境地。
卢鹤绂十六字科研方法的核心是创新。本文作者在担任一家杂志主编时，曾与卢鹤绂书信探讨“为什么与诺贝尔物理学奖无缘”的话题。卢鹤绂应邀参加了讨论，极其精炼地认为：“开天辟地，创出新天地，自然得之；模仿练习，细游旧山河，只能失之”。
卢鹤绂在一次谈话中，进一步阐明了创新在现代化建设中的作用，曾尖锐地指出：“理论预言指导实践是当代重大技术发展的特征。……象我这样强调理论的，现在没有了。现在抓科学、抓工业，一是靠人多，二是靠引进；而科学靠人海战术是难以奏效的，光引进不创造只能永远跟在别人后面。美国人认为日本人之所以后来居上，在于认识到深深扎根在国家体制中的技术转移机制的重要性”，而转移的重点是理论的创造；我国“如果组织得法，用人得当，后来居上，完全可能”。“当代新技术的竞争主要就是斗智，要动脑筋，想出些原则、原理来；当然想不出来，只好学人家”。[5]
卢鹤绂自己正是巧妙地运用了“通权达变”、“学而时习”的科研方法，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就。无论从卢鹤绂的上述言论看，还是从他取得的科学贡献来看，卢鹤绂的“通权达变，灵活应用；学而时习，运用自如”的科研方法，从根本上阐明了“一条认识论的真理，而其昭彰伟绩则映出他那崇高的科学宗旨”。[5]
3、“君子以言行”，“以正直为先”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卢鹤绂的一生留给后人做难忘的莫过于他的科学品德。他常说：“君子以言行”，“以正直为先”，这可以说是卢鹤绂为人、处世、做学问的根本。他毕生献身与科学与教育，“着意摒绝世俗尘埃的侵袭，对诸如纯粹功利主义之类的世俗观念，甚至某些伪科学家那种私利的花招，都是深恶痛绝的。”
本文作者有过亲身的体味。那一年,笔者到上海采访,写了近万字的文章,请卢老审阅。不久,便接到他的回信,对33处作了订正,对5处作了说明。特别是先生抱着有病之躯修改稿件，不顾脑血栓留下的后遗症,从高楼一颠一跛地走下来,去江宁路邮电局发挂号信。笔者当时曾在一篇回忆文章中这样写道：“我的《驰骋在物理世界》一文,饱含了卢老几多心血几多爱,每每翻阅那篇经过先生修改过的底稿,心中升起对先生无限的敬意和仰慕,并遥祝先生永远健康。”
卢鹤绂曾规劝他一位弟子“专业归队”,激励她走上高校讲坛,要她“以正直为先”。当她的专著出版后,卢鹤绂称赞她“是一种成功的尝试”,还告诫她对权威理论也要“通权达变,灵活应用”。当他重病住院时,还牵挂这位有病的学生,叮嘱她“快把身体养好,以后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不久,卢鹤绂便去世了,而留下的却是对他无数弟子的殷切期望!卢鹤绂就是这样“君子以言行”感染着每一个认识他的人,又以“以正直为先”的思想教育着一代又一代的青年学子。
中国著名的物理学家、教育家和国际知名学者卢鹤绂已经离开了我们。他一生从事科研和教育工作，成绩卓著，尤以“卢鹤绂不可逆性方程”和“对马赫原理的直接检验”闻名于世。卢鹤绂的一生是献身科学的不平凡的一生。卢鹤绂所做的科学贡献将永彪史册。卢鹤绂的高贵品质、科学精神和教育思想是他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将激励无数的后来者去攀登新的科学高峰。
参考文献
1 杜晓庄，不灭的红烛——记物理学家卢鹤绂教授[J].中国科技史料.1982，（2）：50
2 毕品镇 唐廷友，不知疲倦的探索者——卢鹤绂[J].中国科学院院刊.1990，（2）：162
3 沈施，深切怀念恩师卢鹤绂教授[J].世界科学.1997，（3）：14
4 吴水清，我所认识的卢鹤绂先生—_为敬贺卢老八十华诞而作[J].现代物理知识.1994，6（1）：21
5 沈施 江世亮，访我们尊敬的卢鹤绂教授[J].世界科学.1996，（1）：3
6 沙恩，学部委员卢鹤绂教授答本刊记者问[J]现代物理知识.1992，4（3）：2
7 吴水清，著名科学家的科研方法[J]物理教学.1995，17（4）：3
（科学人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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